【林秦】柠檬色夏季
写点高中的小林小秦，有私设。
好像有点意识流和崩人设，但是小林和小秦一定超级卡瓦的！
01
林涛与秦明在高中时就成为了邻居，不过同层不同楼——人家住对门，他们住对楼。
林涛最开始与秦明并不熟知，他是上初中时搬来的，秦明则从小就住在这里。初中时他们上的学校不一样，秦明平常不爱出门，林涛倒是趁着学业还不算太紧的那段时间里跑出去打篮球，虽然后来就迫不得已变成了跑步。或许正因为如此，林涛还是高中和秦明成为同学后才得知原来他们住在同一小区。
秦明并不是一个活泼的人，不过还好林涛会和他找话说，虽然大多都是林涛一个人絮絮叨叨，但也好过两人长久的沉默。
或许是缘分，同桌这个身份使林涛拥有了一个更加亲密的视角去看秦明，林涛也终于发现了秦明并不是孤僻，而是因为抱有“懒得理你”的想法选择干脆闭嘴。
林涛最初自然有过一丝沮丧，但秦明时不时冒出的冷笑话和高超的怼人技巧总引他忍不住找秦明搭话，被怼也控制不住笑容，将从家里带来的一大袋苹果每天早上拿出两个各放在他们桌上。
林涛这个性格的结果一般不是被人厌烦就是和人亲近，如果要林涛自己说，他大概会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秦明大概很烦我吧，每次我跟他说话时他都低头不理我。”
但或许是每天早晨的苹果让秦明心软，也或许是因为林涛注意他的习惯没有逾越秦明为自己默认画下的界限使他极为满意，总之秦明最后选择趁林涛不注意悄悄打开一条门缝，继续转身躲在门边看了林涛会不会发现它，随后看着林涛大步走来推开门冲秦明露出灿烂的笑容。
而林涛果然就和他所隐隐期盼的那样，像发现宝藏般向他冲来，兴奋地抓住秦明原本扒在门上正慌乱想要躲藏的手，大声喊他的名字：“秦明！”
秦明尴尬地想要抽回手，但没能成功。他只好站在原地看林涛高兴地嚷嚷道：“篮球比赛终于确定要开始了！秦明你会去看吗？”
秦明没有把门拍到林涛脸上让他滚出去，他最终经过林涛的软磨硬泡后还是同意了林涛的邀请。
秦明想，虽然林涛只是误打误撞地走入这间屋子，但他能真切地感受到，这座屋子正重新变得暖和，正在燃烧，因为林涛的到来。
于是秦明最后还是没有忍心将林涛关在门外。
02
秦明这个名字念多了林涛就开始觉得生疏，于是在某一天早晨秦明听到的第一句问候突然变成了“早啊老秦”。
秦明对此称呼倒没什么意见，应了一声就放下书包坐好。林涛迎着周边同学震惊的目光笑嘻嘻地从抽屉里将纸巾放在秦明桌上，又把水果放在纸巾上方。
或许正因为林涛的胆大，秦明在众人心中的形象开始变得没有以往那般难以接近——虽然无人能达到林涛的高度，“老秦”也只是林涛的专属。
夏季的到来对于秦明来说是一件麻烦事，燥热的空气总是将他包围。秦明常能看见那些黏在身上的汗液从林涛的脖颈缓缓地滑入后背，水果的甜味与甜腻的汁水难以被他用湿纸擦拭干净，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组合成的空气即使坐在窗边也无法将其完全扫除。
不过或许是因为学业的紧张和林涛终于意识到教室中的那几架古董风扇无法拯救全身是汗的他，林涛打篮球的频率开始急剧下降，有人来问都只是笑呵呵地回答：“我找老秦问题呢。”
所有人都知道林涛这话有多假，但看见将头微微偏向窗口皱着眉的秦明又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突然想起从前林涛打完球坐回秦明身旁时秦明的一言不发与默默移开的椅子。
秦明学生时反而没有成人时的直率，但也没有成人时善于隐瞒，许多时间林涛只能从他的表情与小动作上大概推测出他此时的想法——当然，作为一个优秀的同桌兼好友，林涛的猜测永远没有出错过，这对于林涛来说是一件十分值得骄傲的事，虽然就是秦明自己也很难理解为什么林涛会因为这事而骄傲。
秦明的睡眠不深，一点响动就容易将他吵醒，喧闹的环境常使他头晕心烦，直到后来林涛在周末时敲响秦明的门送了他一副耳塞才稍有缓解。
秦明还不习惯于准点吃饭，每次中午下课铃刚响，林涛兴奋地叫他去吃饭时秦明总是头也不抬地回答一声“等等”。
虽然秦明的回答很冷淡，但林涛依旧安静地坐在原地耐心地等着秦明。少年时的秦明还没能对这样的林涛产生抗体，不好意思让别人等自己太久，只好最终草草结束手中的事跟着他一起起身去吃饭，而林涛又带着满脸笑容欢天喜地地跟秦明说他打听到的午餐菜单。
03
秦明父母的事林涛大概知晓，毕竟在业主群中唯一一个独自居住的小孩太显眼，关于秦明的故事也被人曾私下讨论过千百遍。
林涛与秦明默契地避开这个话题，只是林涛去找秦明串门的次数变多了，秦明的书桌边临时添了把椅子，由果香替代了咖啡。
除了假期里水果实在吃不完以外，林涛每次来时都会提着一小袋水果上门。他说老妈说他总来打扰你也不好意思，秦明耿直地回答说是有些打扰，林涛便立即故作西子捧心状大声哭诉他的无情。
秦明没有搭理他，只是将拖鞋递给林涛关上房门，说：“谢谢。”
而林涛又笑嘻嘻地将水果放在桌上，趿拉着拖鞋走进厨房拿盘子和水果刀来削皮。
秦明的房间正对小区里种的绿植，林涛眼尖看见了那株显眼的枇杷树，便起了兴致告诉秦明以前他夏天放学看见那成熟的枇杷果还专门去问过保安可不可以摘。
“保安说反正最后要打掉就允许我摘了，我爬树摘了两个回家，虽然个儿很小不过挺甜的，不过后来就忘了。”
秦明问他：“你想去摘？”
林涛说：“没有，我只是突然觉得老秦你这窗户真不错，好看的全装在这里了。”
秦明愣了一秒，随后轻轻地点点头——他好像从未注意过窗外的景致如何，听林涛说之后突然觉得似乎真的有些遗憾。
其实秦明不关心这些，但林涛的话让他不禁有些可惜，为少年时他所错过的林涛口中不错的景致。
林涛这次并没有注意到秦明的想法，毕竟他本人也不怎么关注周围环境的变化。但林涛的母亲曾发出感叹说偶尔放松时看见秋天的银杏和冬日的雪景会很愉快。而林涛听后便站在窗前静静地盯着窗外的景色想，虽然他没有达到高境界，但确实感受也不差。
所以秦明经常可以无意间看见窗外的景色，秦明的心情也不会太差，所以秦明家的窗户在林涛眼中就是很不错。
林涛又突然想起校园里的花——夏季的校园里也有花，在急促的生活里他们都很难停下脚步注意周围的环境，直到学期的尾声林涛在等秦明下楼时发现了这一树白花。
林涛说：“老秦，我居然现在才发现这里还有花诶，你说这是什么花啊？”
秦明正经地回答道：“我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但一定是夏天的花。”
林涛开始大笑，迎着秦明疑惑的目光说：“对不起对不起老秦，但是刚刚的回答真的好笑，我觉得夏天的花还挺少见呢。”
秦明说：“其实我们小区就有。”
那时的林涛恍惚透过秦明的眼睛看见小区里那些挂在枝头生机的白花，在阳光下闪着光辉，小巧的花瓣被风吹散，清淡的花香混着燥热的空气与恼人的蝉鸣一起闯入秦明寂静的家中，和夕阳一起紧紧拥抱着端坐在桌前的秦明。
现在的林涛把装满水果的瓷碟放在桌上，直到坐在秦明时才想起当时自己的回答。
他笑着说：“我知道，它很好看。”
04
夏季的天气总是让人难以琢磨，明明下午还是太阳天，夜色刚暗便下起了暴雨。
林涛第一次知道秦明怕雨恰巧是柠檬色夏季的第一场雨，他们都没有拿伞，只是无聊地站在站台等公交，林涛谈着今天过多的作业，班主任常捧在手中的老干部保温杯，秦明则盯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偶尔应声。
上公交前一切都很往常一样，拥挤嘈杂的人群挤在狭小的空间里，林涛费力地帮秦明刷完卡用手帮忙挡住人群带秦明艰难地挤到后车厢的门边。
随着车内谈话声渐渐弱下，车缓缓向前开动，车窗掠过破旧的公交站台，学校小巷旁的大桥和天边火红的晚霞，林涛抓着扶手随车身摇晃，小声地问秦明周末的打算。
秦明靠着铁杆慢悠悠地说着，说完就闭嘴。等他们快到站时秦明突然抬头看窗外，雨丝正不断地打在窗玻璃上，带走粘在上面的灰尘。
秦明说：“下雨了。”
林涛点点头，说：“是啊，突然下雨该怎么办……老秦你带伞了吗？”
秦明仍是看那深沉的天，它正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林涛察觉到不对连忙探身看去，结果被秦明苍白的脸色下了一跳。
“老秦？”林涛皱眉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秦明死咬着下唇，等到车靠站时就把林涛急急地拉下车，两人立即被夏日燥热的雨从头到脚浇了个遍。
林涛无法挣脱秦明突然使劲的手，只好用力拽住秦明带他先跑到距离最近的便利店前买伞，秦明则一人抖着身子站在屋檐下。林涛最初以为秦明是冷了，连忙拿了把伞就付款，边买边埋怨自己怎么连伞都没备用一把。
秦明的手仍剧烈地颤抖，黑色的天和昏黄的路灯都在不断地唤醒属于他梦魇的记忆。林涛的动作很快，他伸手将伞撑开后故意往秦明那处偏斜，秦明像是找到什么救命稻草一样再次死死地抓住了林涛没有撑伞的手腕，因为湿透而变得冰冷的身体也紧紧贴住林涛。
直到这时，林涛这才意识到，秦明或许是怕雨，怕这燥热的，在黑暗里肆意叫喊的倾盆大雨。
林涛没有问秦明为什么怕雨，他只是在担心秦明今晚一人该怎么办。
他问：“老秦，我们要不选择跑回家？”
听完他的提议的秦明好一会儿才费力地说：“上坡的那段路没有路灯，你要看路。”
林涛尴尬地顿了几秒，毕竟平常都是秦明陪着他才走完那段几乎全黑的路进入小区，但依现在秦明的状态来看他们似乎只能被困在那条黑夜的雨巷中。
林涛思考了许久，最终下定决心：“没关系，大不了就快步走吧。不就是黑嘛，我怎么会怕啊。”
他们紧紧地靠在一起，秦明冰冷的手腕贴住林涛还算暖和的手，走过那段路时林涛用力地握住了秦明的手，秦明能感受到他的恐惧，但不住打在伞上的雨声也几乎让他精神崩溃。
秦明想，真好笑，居然让两个胆小鬼凑在一起走带雨的夜路。
林涛手上的热气正缓缓地从秦明的掌心直到全身，伞因为他晃动的手彻底歪斜，使他的半边肩膀和撑着伞的手臂全裸露在雨中。秦明虽然后来没有淋雨，但被浇湿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再加上一阵阵的冷汗更让他恍如坠入冰窟。
秦明从没有体验过以这样的状态在雨中前行，今天可算是倒大霉见识到了。要不是林涛在身旁，不然秦明可能会直接打算在便利店坐一晚然后第二天清醒时发现自己光荣发烧。
林涛走的很快，恐惧和秦明都在催促着他快步前进，等到他看见小区门牌时才终于松了口气，心想自己可是差点交代在这里了，
林涛最后几乎是拉着秦明跑进住户楼，然后收完伞打着哆嗦站在秦明身旁。等电梯时秦明望着湿透的林涛想，自己应该让林涛回去了，不然他肯定得感冒，但是告别的话很难说出口，因为这样的话秦明就要放开温热的手，迎接独属他一人的阴冷的漫漫长夜。
孤独和恐惧交杂在一起是件让人感到极度困难的事，况且现在秦明身上的水经过夏日的火风吹过更感觉矛盾与疲惫。
秦明在耐心地等着林涛告别的话，林涛却抖抖身上的水，抬头故作可怜兮兮地说：“老秦，今晚我爸妈不在家，但我又怕黑，你看作为朋友……”
林涛不说话了，单只是看着秦明，秦明又叹了口气，就像他们最初做同桌一样，总是想要说出林涛身上的各种槽点，但总是没能在这种情况下说出口。所以结果也如同那次秦明没有选择将门甩到林涛脸上，这次秦明也没有选择关门。
林涛只听见秦明缓缓地回答他，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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